“一枝淡贮书窗下,人与花心各自香。”古人咏玉簪之句,清丽如初晨露水,这玉簪花,又名“白萼”、“玉搔头”,其名便如一首未及展开的婉约小令——那莹白如玉的花瓣,真似古人精心雕琢的簪头;修长挺秀的叶丛,又恍若美人青丝间一支素雅的点缀,它不争春色之喧闹,只在夏秋之交,于庭院幽角、窗畔石旁,静静擎起一串串白玉般的小钟,将时光凝成淡泊而隽永的诗行。 玉簪之姿,是素净到极致的清雅,其花苞初绽时,恰似羊脂白玉琢就的小簪,玲珑剔透;待到盛放,则舒展成漏斗状,花瓣微卷,白得纯粹,不染一丝尘埃,日光下,那莹白的光晕仿佛能沁入人心;月光里,又似凝着清冷露水的魂魄,幽幽散发着一缕似有若无的清香,若有若无,却沁人心脾,其叶更添风骨,宽大有如心形,叶色浓绿油亮,叶脉清晰可辨,自叶丛中抽出的花葶挺拔修长,托起那素白之花,更显得亭亭玉立,风姿绰约,它不似牡丹那般富丽堂皇,亦无桃李之秾艳,却以一身清简,在喧嚣尘世中辟出一方清凉世界。 古人常以玉簪喻女子高洁之态,相传唐玄宗曾欲将玉簪花赐予杨贵妃,玉簪却忽化白蝶飞去,唯余清香缭绕,仿佛是自然对奢靡的无声拒斥,这传说为玉簪添了几分神秘与清逸的仙气,宋代诗人黄庭坚有诗云:“玉簪堕地无人拾,化作江南第一花。”这“无人拾”三字,道尽了玉簪遗世独立的孤高与自足,它不慕繁华,不求瞩目,只将生命的清韵,默默沉淀于每一片叶、每一朵花之中,这清绝之姿,恰如那不慕荣利、甘守寂寞的隐逸君子,于无人处自绽芳华,于清寂中自成风骨。 玉簪之性,更是清绝耐寒,它不畏夏暑,亦能凌霜而开,在百花渐次凋零的秋日,依然能于萧瑟中捧出一份洁白,其根茎可入药,性味甘苦寒凉,能清热解毒、消肿止痛,其清雅之表下,竟藏着疗愈人间的济世之心,这清与韧的交融,使得玉簪不仅是一株花草,更成为一种精神象征——于喧嚣中持守内心的澄澈,于困顿处蕴藏坚韧的力量。 都市的钢筋丛林里,玉簪或许难觅踪迹,每当夏秋之交,若有幸邂逅那一丛绿意中擎起的玉白小钟,心中总会莫名一静,它仿佛在低语:真正的风华,从不依赖外在的雕饰;生命的清雅,源于对自我本真的坚守,玉簪不语,却以一身的素白与清芬,在时光深处,为我们点亮了一盏不灭的心灯——那光,是清绝,是坚韧,是于浮世喧嚣中,永远守护着内心一方澄澈无尘的清凉世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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