杏子熟了。不是那种整整齐齐挂在枝头,像商店里陈列的水果样品的熟,是那种带着点野性,在枝叶间探头探脑,有的甚至已经熟透了,落在地上,砸出一点闷响,引来几只嗡嗡的蝇虫的熟
admin 2025-12-08 阅读:2 评论:0家乡的杏树,大多是野生的,或者是从野生杏核里随便丢在地里,自个儿长起来的,它们不像果园里的果树那样被精心照料,枝桠旁逸斜出,显得有些恣意妄长,每年初春,当别的树还在沉睡,杏树便迫不及待地绽放了,那花,不是那种雍容华贵的牡丹,也不是娇滴滴的桃花,杏花是素净的,五片小小的花瓣,带着点粉白,又有点鹅黄,像少女羞红的脸颊,清新脱俗,它们一簇簇,一团团,密密匝匝地挂在光秃秃的枝干上,远远望去,像一片粉色的云霞,笼罩着村庄,也温暖了料峭的春寒,孩子们最喜欢在杏花树下嬉闹,捡起落下的花瓣,别在衣襟上,或者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,嗅那淡淡的清香。
花期很短,一阵春风,一场春雨,花瓣便随风飘落,化作春泥,青涩的小杏子便悄悄地探出了脑袋,藏在绿叶间,不仔细看,还以为是未长大的叶子呢,杏子的成长,是一个漫长的等待过程,从绿豆大小,到纽扣大小,再到鸡蛋大小,颜色也从嫩绿逐渐变得浅黄,再到透出诱人的橙黄,这个过程,是孩子们望眼欲穿的期盼,他们会隔三差五地跑到杏树下,踮起脚尖,伸手去够那些长得最大的,有时忍不住偷偷摘一个,在衣服上蹭蹭,咬一口,“呸呸”地吐出来,太酸了!
真正等到杏子成熟,那便是一场盛大的丰收,杏树的主人,会拿着长长的竹竿,轻轻地敲打那些熟透的杏子,熟透的杏子“咚咚”地落在地上,蹦跶几下,滚得满地都是,大人们忙着捡拾,孩子们则早已按捺不住,捡起一个最大的,在手心搓搓,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,那口感,是软糯的,带着一丝丝的汁水,甜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酸,瞬间唤醒了味蕾,也驱散了夏日的燥热,这种甜,是阳光的味道,是土地的味道,是自然的馈赠,是任何人工种植的杏子都无法比拟的。
杏子的吃法有很多,除了直接吃鲜果,母亲还会把摘下来的杏子洗净,去掉核,切成小块,晒成杏干,杏干是乡下孩子最好的零食之一,甜津津,酸丝丝,嚼劲十足,或者,用杏子做杏酱,杏汤,杏酱抹在馒头上,能吃出整个夏天的香甜;杏汤冰镇后,是消暑解渴的佳品,就连杏核,也有它的用处,砸开杏核,取出杏仁,有的苦杏仁可以用来做杏仁茶,甜杏仁则可以直接吃,那是孩子们课间分享的小零嘴。
杏树,不仅仅是一种果树,它更承载着童年的记忆,是家乡的符号,它见证了春天的花开,夏日的果实,也陪伴着我从一个懵懂的孩童长大,远离了家乡,很难再吃到那种带着泥土芬芳和阳光味道的熟杏了,市场上买的杏子,外表光鲜,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。
或许,少的是那份等待的焦急,那份采摘的喜悦,那份与自然亲近的纯粹,杏,是春天的信使,是夏日的甘甜,更是心中那一份挥之不去的乡愁,每当看到杏子,我总会想起家乡的那片杏林,想起那满树的繁花,想起那满地的金黄,想起那份最质朴、最本真的味道。
版权声明
本文仅代表作者观点,不代表爱游戏立场。
本文系作者授权,未经许可,不得转载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