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炮仗花:一串“炸响”在岁月里的红火》
初识炮仗花,是在南方老家的巷口,那时年少,总爱蹲在青石板上看晨雾散去,直到一墙橙红的花“轰”地撞进眼帘——它们像无数串未点燃的炮仗,密密匝匝倒垂在斑驳的砖墙上,花瓣卷成细筒,顶端泛着鹅黄,风一吹,便轻轻晃着,倒真像过年时攥在手里,正等着擦燃引线的小炮仗,后来才知,这花名里的“炮仗”二字,不仅形似,更藏着中国人对“红火”最直白的向往。
花名里的烟火气
炮仗花的“炮仗”,是刻在骨子里的热闹,它的学名叫“Pyrostegia venusta”,可谁记得住这些拗口的拉丁文?老人们只管叫它“鞭炮花”“火铃铛”,名字里就带着噼里啪啦的声响,每年冬末春初,当别的花还在沉睡,它便顺着墙垣、篱笆、老树疯长,一夜之间就能爬满半面墙,橙红的花穗垂下来,远看像谁家过年时,把整挂的鞭炮拆开,细细密密地挂在了枝头。
最妙的是开花时,南方冬日的阳光带着暖意,照在花穗上,花瓣上的纹路清晰得像刻刀雕出的痕迹,凑近了闻,一股淡淡的甜香混着草木气,倒真像刚拆开的新炮仗,带着硝烟未散的热烈,小时候总爱仰着头看,心想:这花要是真能点燃,怕是要把整个巷子都照得透亮吧?
墙垣上的“攀爬者”
炮仗花是天生“不服输”的攀爬者,它的枝条细长却坚韧,像无数只小手,紧紧抓着墙壁、栏杆,哪怕只是光秃秃的水泥墙,也能靠气生根一步步向上爬,老家邻居张爷爷家的院墙,年年都被炮仗花“占领”,从墙根到墙头,一路铺展成橙红色的瀑布,张爷爷说,这花“皮实得很,不用怎么管,自己就长起来了”。
确实,炮仗花是出了名的“好养活”,不挑土壤,耐得住贫瘠,只要阳光充足,就能噌噌地长,夏天时,浓绿的叶子像块块碧玉,把墙遮得严严实实;到了冬天,叶子落尽,花穗便从光秃秃的枝条上垂下来,像给灰扑扑的墙披了件大红袄,在南方,它常被用作绿化植物,无论是公园长廊、小区围墙,还是农家小院,只要给它一方墙,就能还你一整个冬天的“红火”。
岁月里的“年味”使者”
对南方人来说,炮仗花开,便是“年”要来了,它不像梅花那样孤傲,也不像牡丹那样艳丽,却带着最接地气的烟火气,小时候,每年炮仗花盛开时,母亲总爱摘几串下来,插在粗陶瓶里,满屋子都是暖烘烘的橙红,她说:“这花开得这么旺,来年准有好日子。”
那时候,过年最盼的就是放炮仗,天一黑,父亲便从柜子里拿出红纸包着的炮仗,我们捂着耳朵躲在门后,看“嗤——”的一声引线燃尽,啪”地炸开,碎红的纸屑落得满地都是,而墙头的炮仗花,就在这“噼里啪啦”的声响里,轻轻晃着,像是在和地上的炮仗唱和,后来禁鞭了,再听不到那熟悉的声响,可每到冬天,看到炮仗花开,心里还是会泛起一阵暖烘烘的热闹——原来,“年味”不只是鞭炮声,更是这串挂在岁月墙头,永远鲜活的“红火花”。
离开老家多年,很少再见到成片的炮仗花,但每次在街角偶遇一墙橙红,还是会忍不住停下脚步,它依然像小时候那样,倒垂在墙头,花瓣卷成细筒,泛着鹅黄,在风里轻轻晃着,仿佛在说:你看,岁月会变,但这串“炸响”在时光里的炮仗花,永远带着最初的年味,永远红火。
或许,这就是炮仗花最动人的地方——它不与百花争艳,却用最热烈的颜色,最坚韧的姿态,把“红火”的期盼,种在了每一个见过它的人心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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