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五月五日午,赠我一枝艾。”当端午的艾草香气尚在鼻端萦绕,另一种更添几分清雅与古意的植物——菖蒲,也悄然登上了历史的舞台,它不似牡丹那般富丽堂皇,也没有桃李的明媚娇艳,却以其独特的气质,在中国文化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,成为文人雅士案头清供、节日驱邪的良伴,更承载着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与追求。
菖蒲,又名白菖蒲,是多年生草本植物,多生于水边、沼泽之地或池泽中,其叶修长如剑,直立挺拔,色泽青翠欲滴,古人因其“叶如剑戟”之形,视之为斩妖除魔的利器,故而在端午节有挂菖蒲、艾叶以驱邪避疫的习俗,门楣上斜插的几枝菖蒲,不仅为节日增添了古朴的仪式感,更承载着人们对健康平安的朴素祈愿,那淡淡的清香,仿佛能驱散一切不祥之气。
菖蒲的魅力远不止于此,在文人雅士的世界里,菖蒲更是“清供”的首选,被誉为“天下第一雅供”,宋代文人便有“无菖蒲不雅室”之说,他们爱菖蒲,爱其“不假日色,不资寸土”的品性——它耐贫瘠,少浇水,置于清石之上,置于浅盆之内,便能生机盎然,四常青翠,这种坚韧不拔、清逸自守的特质,与文人所追求的高洁品格不谋而合,书房案头,一盆青翠的菖蒲,几块奇石,便构成了一幅雅致的画面,读书间隙,凝视那抹青绿,仿佛能涤荡心灵,使人沉静,文人雅士还为菖蒲赋予了“花中君子”、“花中隐士”的美誉,认为其“忍寒苦,安淡泊,与清泉为伍,不与众草伍”,这恰恰是许多文人内心世界的写照。
菖蒲的清雅,还体现在其药用价值与文化内涵的交融,中医认为,菖蒲性味辛、温,具有开窍豁痰、醒神益智、化湿开胃之功效,其根茎可入药,香气能辟秽浊,提神醒脑,古时,文人墨客常在书斋置放菖蒲,认为其香气能清心明目,激发灵感,所谓“书窗下,新绿一盆菖蒲,叶长寸许,瘦骨碧砂,最堪赏玩”,便是对此番情致的生动描绘,那若有若无的清香,伴随着墨香,弥漫在书斋之中,营造出一种超然物外、宁静致远的氛围。
从端午门前的辟邪卫士,到文人案头的清雅供品,菖蒲以其独特的魅力,跨越了千年时光,它不仅是一种植物,更是一种文化的载体,一种精神的象征,它代表着坚韧、清雅、高洁与淡泊,在今天这个快节奏的时代,我们或许也需要一盆菖蒲,于喧嚣中觅得一方宁静,于浮躁中坚守一份本真,让我们也学学古人的雅致,在案头置上一盆青翠的菖蒲,感受那份穿越千年的风雅与宁静,品味那份“忍寒苦,安淡泊”的生命智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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