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春的晨光还带着几分薄凉,窗外的草尖刚冒出新绿,一簇簇细碎的白花便悄悄探出了头——那是白晶菊,像撒在绿毯上的碎星,又像未融的春雪,带着一股干净又温柔的劲儿,让人忍不住想凑近了瞧。
白晶菊,菊科茼蒿属多年生草本植物,名字里带着“白”,却不是那种寡淡的白,它的花瓣是细长的舌状,纯白如玉,边缘微微卷曲,像小姑娘裙子的蕾丝花边;花心则是嫩黄或淡绿,圆润饱满,凑近了看,像一颗被阳光吻过的小太阳,透着股鲜活劲儿,整朵花不过指甲盖大小,一丛丛、一簇簇地挤在翠绿的叶丛间,远看像一片泛着微光的云,又像夜空里疏朗的星子,把早春的萧瑟衬得干干净净。
它原产于欧洲,却在中国人的庭院里扎了根,不挑土壤,不争阳光,只要给一点空间,就能蓬蓬勃勃地长起来,春天开得最盛,从三月一直热热闹闹到初夏;到了冬天,地面上的部分会枯萎,但根在土里藏着,等来年春风一吹,又悄悄冒出新芽,像个安静又倔强的孩子,不声不响地把日子过成了诗。
养白晶菊,最妙的是看它的“动静”,风一吹,花枝便轻轻摇晃,花瓣颤巍巍的,像在跟你点头;雨后,水珠挂在花瓣上,被阳光一照,亮晶晶的,比珍珠还讨喜,偶尔有蜜蜂嗡嗡地飞来,落在花心,翅膀一扇一扇的,连带着空气都变得甜丝丝的,它不像牡丹那样张扬,也不像玫瑰那样娇艳,就是安安静静地开着,却自有种“虽微末,自成景”的底气——就像生活中那些不起眼的小确幸,不张扬,却能悄悄温暖人心。
在花语里,白晶菊代表着“天真、和平、深藏心底的爱”,大概是因为它总低着头,像个羞涩的少女,藏着满心的温柔;又或许是因为它从春开到夏,把最简单的美好一点点铺陈开来,像极了父母对子女的爱,不浓烈,却绵长,有人说,送人一盆白晶菊,是愿对方心里永远有一片干净的白,眼里永远有温柔的光。
如今的城市里,鲜花开得越来越热闹,玫瑰、康乃馨、百合,总带着几分刻意,可我总觉得,还是白晶菊最讨喜,它不抢眼,却让人过目不忘;它不娇贵,却能在最平淡的日子里,给你一点惊喜,就像初春的阳光,不灼人,却暖到心里;又像老友的一句问候,不热烈,却足以慰风尘。
下次路过花坛,不妨蹲下来看看那些白晶菊吧——它们那么小,那么普通,却把整个春天的温柔,都藏进了这星点白里,或许,生活本就该是这样:不必轰轰烈烈,只要像白晶菊一样,安静地开着,温柔地活着,便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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