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闽台乡间的田埂边、山坡上,总有一种花悄然绽放,它不起眼,却带着一种倔强的生命力——紫色或白色的蝶形花瓣簇成穗状,从细长的茎叶间探出头来,在微风中轻轻摇曳,像撒在绿毯上的碎星,这便是鲁冰花,学名“羽扇豆”,却因一首童谣、一部电影,成了刻在几代人记忆里的“乡愁花”。
鲁冰花的名字,带着泥土的芬芳与亲情的温度。“鲁”是“路”的谐音,“冰”则取自“亲情”,连起来便是“路边的亲情花”,在闽南语中,“鲁冰”与“路伴”音近,又暗喻着它陪伴农人走过漫长田路的身影,而它更广为人知的身份,是“母亲花”,电影《鲁冰花》中,那个用画笔记录乡土、用生命滋养孩子的母亲,与鲁冰花“化作春泥更护花”的特质重叠,让这种花成了母爱与奉献的象征。
鲁冰花的生命力里,本就藏着乡土的智慧,它耐贫瘠、耐旱,能在贫瘠的土地上扎根,根系上的根瘤菌还能固氮肥田,默默滋养着庄稼,农人种它,不是为了观赏,而是为了“肥田”,它像一位沉默的母亲,把养分留给稻谷,把花朵留给自己,最后在春末夏初悄然枯萎,化作泥土的一部分,这种“给予”的姿态,恰如乡土社会中无数母亲的形象——她们把最好的给孩子,自己却隐在岁月的褶皱里,不争不抢,却从未缺席。
童谣《鲁冰花》唱道:“天上的星星不说话,地上的鲁冰花……”那旋律悠扬,带着淡淡的忧伤,也藏着温暖的期许,歌词里的星星,是远方的期盼;而鲁冰花,是脚下的牵挂,在那些物资匮乏的年代,鲁冰花是孩子们眼中的“野花”,是母亲采来插在粗陶瓶里的“春天”,是游子离乡时,风中飘散的“家乡的味道”,它不似玫瑰般娇艳,也不似牡丹般华贵,却以一种质朴的姿态,成了乡土情感的载体。
鲁冰花早已超越了植物本身的意义,它是闽南与台湾共同的文化符号,承载着两岸同胞对故土的眷恋;它是无数人心中“母亲”的缩影,提醒着我们那些被忽略的、藏在日常里的深情,当我们再次看到鲁冰花,或许会想起母亲在田间劳作的身影,想起童年时追逐蝴蝶的田埂,想起那些被爱滋养、却从未说出口的感谢。
鲁冰花开了,开在记忆的田埂上,开在思念的心尖上,它用一生的奉献告诉我们:最深沉的爱,从不需要言语,就像它从不在意自己的名字,却把每一分温柔,都留给了这片土地和土地上的人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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