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秋的风卷着桂花的余香掠过窗台时,案头的瓷瓶里,那一抹猩红正悄然绽放,不是枫叶的热烈,不是玫瑰的娇艳,而是一种带着贵族气的、沉甸甸的红——那是一品红,又名“圣诞花”“老来娇”,用一整个季节的积蓄,将最浓烈的颜色,泼洒在萧瑟的时光里。
初见一品红,总被它的“霸气”吸引,那三片鲜红的苞片,并非花瓣,却比任何花朵都更夺目,它们像三把小小的火炬,在顶端熊熊燃烧,又似少女裙摆上最艳丽的褶皱,带着不张扬却不容忽视的气场,而真正的花,藏在苞片中央的淡黄色小簇,细碎如米,静静依偎在“红毯”之下,不争不抢,却让那份红更显厚重——原来最热烈的外表下,也藏着温柔的内核。
古人称一品红“一品”,自是因其姿态端方,有贵气,清代《广群芳谱》里记它“苞片鲜红,俨如赤旗”,更说其“茎叶翠绿,花色娇艳,可为岁朝之供”,旧时文人爱在岁末年初将其供于案头,取“一品当朝”的吉意,盼着新的一年如这红花般,红火高升,如今虽少了些功利心思,却仍被它这份“岁寒不凋”的劲头打动:当百花凋零,落叶纷飞,唯有它偏要在寒风中挺直腰杆,用一身红衣,给萧瑟的冬天添一笔浓墨重彩的热烈。
养一品红,倒是个“慢功夫”,它不喜暴晒,却需充足的阳光;怕积水,又离不开湿润的空气;想让它苞片红得正,得控水、控温,像照顾一个娇气的孩子,得时刻记挂着它的脾气,可当你看到那抹红从叶尖冒出,一天天加深,直到像点燃的火苗般照亮整个房间时,所有的耐心都化作了欣喜——原来最美的绽放,从来都需要等待与守护。
它更像个“故事家”,在西方,它是圣诞节的“标配”,人们说那三片红苞是耶稣的圣血,簇生的花是天堂的光,于是每到平安夜,家家户户的门楣上都会插上一支一品红,祈愿平安与喜乐;而在东方,它是文人案头的“雅客”,是寻常百姓家的“年味儿”,一抹红,串联起不同的文化,却都藏着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。
如今再看案头的那抹红,忽然觉得它不只是花,它像极了生活中那些“热烈而清醒”的人——不随波逐流,不畏惧寒霜,在自己的时区里默默积蓄力量,然后在某个瞬间,用最耀眼的方式,绽放属于自己的光芒,或许,这就是一品红最动人的地方:它不与春争,不与夏艳,只在岁末寒凉中,告诉你:无论身处何种境遇,都要活成一团火,温暖自己,也照亮他人。
窗外,风又起了,而那抹红,正与夕阳相映,红得醉人,红得倾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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