急性子者,心似急鼓催征,行如流星赶月,仿佛世界若不与他同频共振,便是一场难耐的折磨,他们脚步如风,连说话也像急雨敲窗,唯恐迟了一刻光阴便会被整个世界遗落。
我祖父便是这样一位急性子,他那双布满岁月刻痕的手仿佛从未停歇过:早晨的粥锅还在“咕嘟咕嘟”喘气,他便已急不可耐地掀开锅盖,腾起的热气扑了他一脸,他却只顾用勺子急搅,口中还念念有词:“再熬就成糊糊了!”吃饭时,他总不等家人端起碗,自己便已风卷残云般吃完,碗筷一推便要出门,仿佛迟一步,阳光就要溜走,他常说:“做事就得像快刀斩乱麻,拖泥带水,能成什么气候?”可那日清晨,他急着去赶集卖自己精心腌制的咸菜,慌乱中竟将一坛新酿的米酒当作咸菜搬上了三轮车,集市上,他高声吆喝,声音洪亮,可当顾客掀开坛盖,一股浓烈的酒香弥漫开来,祖父才愣在原地,脸上红一阵白一阵,急得直拍大腿——原来坛子上的标签被汗水浸得模糊,他竟没看清,那日咸菜没卖出多少,一坛米酒倒被闻香而来的邻里们分了个干净,祖父在众人的笑声中,急得直挠头,却又无可奈何。
急性子的人,心中仿佛有一座时刻燃烧的熔炉,渴望将万事万物都迅速熔炼成自己想要的样子,他们像一座孤高的烟囱,只管将内心的火焰化作浓烟,不顾一切地向上喷涌,却忘了烟囱下的炉膛,需要耐心添柴,慢慢煨火,才能让炊烟袅袅,温暖四方,他们总以为“快”就是效率,“急”就是态度,却常常在匆忙中撞上生活的棱角,留下或深或浅的伤痕。
急性子也并非全然是缺点,它像一道奔涌的急流,裹挟着不容小觑的力量,在危急关头,急性子的人往往能挺身而出,果断决策,他们的行动力如闪电般迅速,能在众人还在犹豫时便已扛起责任,战场上,急性子的战士能冲锋在前,抢占先机;赛场上,急性子的选手能一鼓作气,突破极限,他们的急,是热血的沸腾,是担当的彰显,是面对困境时不屈的锋芒。
生活本就是一幅浓淡交织的画卷,既有需要快马加鞭的赶路,也有需要驻足细品的风景,急性子的人,若能学会在“快”与“慢”之间找到平衡,让急躁的心绪沉淀下来,像酿酒师般等待时间的发酵,像农夫般顺应时节的更迭,他们的生活或许会少一些手忙脚乱的狼狈,多一些水到渠成的从容。
愿我们都能成为自己生活的掌舵者,既能扬起“急性子”的风帆,在人生的航程中乘风破浪;也能适时落下“慢生活”的锚,在岁月的港湾里静观潮起潮落,方能在快与慢的交响中,奏出属于自己的和谐乐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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