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山野的嶙峋石缝间,常能见到一丛丛细碎而热烈的花朵,或粉或紫,如星子般点亮了贫瘠的灰色——这便是瞿麦,它带着一种不与群芳争艳的倔强,却在石头的缝隙中,书写着生命最动人的诗篇。
瞿麦,石竹科石竹属植物,其名颇具古意,一说“瞿”者, elongated 也,言其花瓣之狭长;“麦”则似其麦穗般的细小花序,古人称其“剪红纱花”、“洛阳花”,皆因其花瓣薄如轻纱,色泽明艳动人,它不择土壤,不畏贫瘠,往往生于山坡、草地、林缘,甚至在悬崖峭壁的罅隙中,也能扎根生长,展现出惊人的生命力,那细长的叶片,柔韧而修长,托起朵朵精致的小花,花瓣边缘常呈细锯齿状,中心有深色纹路,宛如巧匠精心雕琢的工艺品,在微风中轻轻摇曳,自有一番风骨。
这看似纤弱的花朵,却有着不为人知的坚韧,它耐旱、耐寒,生命力旺盛,正如《本草纲目》中所载:“石竹叶似瞿麦,大细色皆如红花,其苗婆娑,故谓之瞿麦。”其生命力之顽强,恰如其在贫瘠环境中依然能绽放美丽的姿态,瞿麦的价值,远不止于其观赏性,在传统中医药的宝库中,瞿麦是一味常用的利水通淋药,其性寒,味苦,归心、小肠、膀胱经,具有清热利水、通淋破血之效,对于热淋、血淋、小便不通等症,瞿麦往往能发挥独特疗效,古医书《神农本草经》将其列为中品,言其“主关格诸癃结,小便不通,出刺,决痈肿,明目去翳,破堕胎,子死腹中”,足见其在古人心中的分量,其利尿通淋的作用,源于其能清泻膀胱湿热,使湿热之邪从小便而出,犹如为堵塞的河道疏浚,使水流通畅。
除了药用价值,瞿麦在历代文人墨客的笔下,也常被赋予深厚的文化意蕴,它并非牡丹那般雍容华贵,也非梅花那般傲雪凌霜,但它自有其清雅与坚韧,古人常将其视为高洁品格的象征,因其生长于荒野,却能保持一身清白,不与世俗同流合污,唐代诗人杨凝《咏雨》中有云:“巫山瞿麦齐花发,白云芳草疑无路。”虽非专咏瞿麦,却也借其花发之景,营造出一种清幽朦胧的意境,在宋代,瞿麦因其花期长、色泽艳,也曾被引入庭院栽培,成为文人雅士案头清供或庭中点缀,为生活增添一抹亮色。
在现代社会,我们或许已少有机会在山野间偶遇这朵石缝间的精灵,也少有人会细细品味其背后的文化内涵,当我们习惯了温室里的娇艳,便容易遗忘那些在逆境中依然绽放的生命,瞿麦,它不追求沃土,不畏惧风雨,只需一方小小的石缝,便能扎根、生长、开花,用自己短暂而绚烂的生命,诠释着“适者生存”的真谛,更彰显着一种“穷且益坚,不坠青云”的傲骨。
瞿麦,这朵生长在石缝间的赤焰,它既是良药,治病救人;也是诗笺,承载着古人的情思与哲思,它教会我们,生命的价值不在于身处何种境遇,而在于是否拥有那份坚韧与执着,能否在最平凡的角落,绽放出属于自己的独特光彩,下次当你有机会见到这朵不起眼的小花时,不妨停下脚步,细细观赏一番,或许,你也能从它身上,读出生命的力量与清雅的灵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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