撞见一片流动的光
初识两色金鸡菊,是在一个夏末的午后,彼时我正行走在山间小径,忽而一片明亮的色彩撞入眼帘——不是整齐的花坛,而是恣意生长在坡地、田埂、甚至石缝里的金黄与暗红,像是谁不小心打翻了调色盘,将阳光揉碎了洒向大地,走近了才看清,那些“金黄”是舒展的花瓣,薄如蝉翼,边缘带着细腻的锯齿,在风里轻轻颤动,仿佛随时会乘风而去;“暗红”则藏于花瓣基部,一圈低调的晕染,给张扬的金黄添了几分内敛,恰似少女脸颊上飞起的红晕,温柔又俏皮,它们或单朵独立,像昂首挺胸的小公鸡;或三五成群,在阳光下织成一片流动的金色波浪,连空气都仿佛被染上了暖意。
两色金鸡菊的“两色”,正是这自然的妙笔——金黄是阳光的馈赠,暗红是大地的深情,两种色彩在同一朵花上交融,既热烈又沉静,让人不由得想起“动静相宜”的东方哲思。
生长:平凡生命里的倔强
两色金鸡菊(Coreopsis tinctoria)菊科金鸡菊属,一年生草本植物,原产北美,却在中国大地上扎下了深根,它从不挑剔土壤,无论是贫瘠的沙地,还是湿润的河畔,甚至被遗忘的角落,只要给一点阳光和雨水,便能野蛮生长,它的根系浅而广,能牢牢抓住土壤,防止水土流失;它的种子轻而多,风一吹便飘向远方,落地就能生根,仿佛天生带着“闯荡”的勇气。
在乡间,人们常叫它“蛇目菊”或“假太阳花”,或许是因为那花瓣上的暗红斑点,像极了蛇的眼睛;又或许是因为它总朝着太阳开放,像一个个迷你版的向日葵,只是比向日葵多了几分随性,它不像牡丹那般需要精心呵护,也不似玫瑰那般带着娇贵的刺,它只是安静地生长,开花,然后结出饱满的种子,将生命的延续藏在每一次风的摇曳里,这种“不争不抢,却自成风景”的性子,恰是它最动人的地方——平凡,却倔强;普通,却充满力量。
风物:不止于美的“实用家”
若说两色金鸡菊的美是上天赐予的礼物,那它的“实用”则是大地赋予的智慧,在传统医学中,它全草可入药,味苦、辛,性凉,能清热解毒、消肿止痛,小时候,外婆常在夏天采来两色金鸡菊,晒干后泡水给我们喝,说能“去火消炎”,那清苦中带着一丝花香的茶汤,成了记忆里夏天的味道。
更让人惊喜的是它的“染色天赋”,花瓣中的类胡萝卜素和花青素,是天然的染料,古时,人们便用它染制布匹,金黄的布匹在阳光下晒着,像一片片凝固的花海;一些手工艺人仍会用它制作扎染作品,那带着草木气息的色彩,比化学染料多了几分质朴与温度,原来,美从不只是用来观赏的,还能化作生活的诗意,在柴米油盐里开出花来。
诗意:大地写就的散文诗
两色金鸡菊的美,是带着烟火气的诗意,它不像名花那般被文人墨客反复吟咏,却自有属于它的“民间歌谣”,农人说“金鸡菊开,秋粮快熟”,它是丰收的序曲;孩子们摘下它别在耳畔,说“戴了金鸡菊,夏天就不走”,它是童年的玩伴;画家在画布上涂抹它的色彩,说“它是大地的调色盘”,它是灵感的源泉。
它从不需要刻意栽培,却在山野、路边、田埂随处可见,像一首平仄自由的散文诗,不拘格律,却字字真诚,风吹过,花瓣轻轻摇曳,仿佛在低语:生命不必追求极致的绚烂,像这两色金鸡菊一般,带着几分随性,几分倔强,在属于自己的角落里,认真地开好每一朵花,便已是最好的模样。
尾声:与时光共舞的阳光碎片
每当我看到两色金鸡菊,总会想起那个夏末的午后——阳光穿过花瓣,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影,像时光打下的温柔印章,它教会我,美可以很热烈,也可以很内敛;生命可以很平凡,也可以很倔强,就像这大地上的阳光碎片,看似微不足道,却汇聚成了照亮整个夏天的力量。
而两色金鸡菊,依然在风里摇曳,开着金黄与暗红的花,继续书写着属于它的,关于生命与时光的故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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