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平车前”,这三个字落在纸上,没有牡丹的雍容,没有兰草的清雅,它带着一种泥土的质朴与草本的谦卑,正是这株看似寻常的路边野草,却演绎着一段关于生存、智慧与奉献的史诗。
平车前,车前科车前属一年生或二年生草本植物,它的名字,便透着一股烟火气。“车前”,相传因常生于道路、车辙之处而得名,足见其随遇而安的品性;“平”,或许是指其叶型较为平整,亦或是对其平凡无奇的注解,它从不挑剔生长的环境,田间地头、路旁沟渠、山坡草地,凡是有土壤的地方,似乎都能看到它倔强的身影,那从基部丛生的叶片,宽阔如莲座,向着阳光舒展,叶脉清晰,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对生命的渴望,即便被路人踩踏,被车轮碾轧,它也能默默忍受,一旦有机会,便重新挺起腰杆,在春风中摇曳。
初夏时节,平车前抽出细长的花葶,直立或斜上,高高地举起自己的穗状花序,那花序上,密密麻麻地开满了细小而朴素的花朵,白色或淡绿色,不张扬,不夺目,却自有一股清新之气,微风拂过,花穗轻颤,仿佛在低声吟唱着一首属于平凡者的歌谣,花落之后,结成蒴果,内含多枚种子,这便是平车前最伟大的智慧——它懂得如何繁衍,每一粒种子,都承载着生命的希望,借助风力,或依附于行人的鞋履、车辆的轮辙,走向远方,在新的土地上扎根、生长,将生命的足迹延伸至更远的地方。
平车前的一生,是默默奉献的一生,在传统医学的宝库中,它是一味不可或缺的良药。《本草纲目》中记载其“利水道,除湿痹,五癃闭,治赤眼痛障,脑痛泪出”,其种子(车前子)与全草均可入药,具有利尿通淋、渗湿止泻、清肝明目、祛痰止咳的功效,对于水肿尿少、湿热泄泻、目赤肿痛、痰热咳嗽等症,皆有疗效,在缺医少药的年代,多少人的病痛,是依靠这株路边不起眼的小草得以缓解,它不求回报,将自己的全部精华,无私地奉献给了需要它的人。
不仅如此,平车前也是大自然生态系统中的一环,它是许多食草动物的食物来源,为它们提供了生存的养料,它的根系能固定土壤,防止水土流失;它的生长,也为大地增添了一抹绿色,净化着空气,它以一种谦卑的姿态,参与着生命的循环,维护着生态的平衡。
行走在都市的街头,或许已不易见到平车前倔强的身影,但在乡间野陌,在那些被现代文明遗忘的角落,它依然在默默生长,它不与百花争艳,不与树木比高,只是安静地存在于那里,用自己的一生诠释着生命的坚韧与伟大。
平车前,它是一面镜子,照见了生命的本质——无论出身如何,环境怎样,都能以顽强的生命力,活出自己的尊严与价值,它也是一位老师,教会我们谦卑、奉献与坚韧,当我们再次看到这株平凡的小草时,不妨停下脚步,仔细端详一番,你会发现,在这卑微的外表下,跳动着一颗多么不平凡的心,它用自己的方式,书写着属于平凡者的辉煌史诗,值得我们每一个人尊敬与铭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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