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地里的“火把”
第一次认识红瑞木,是在北方一个深冬的清晨,推开门,院墙边一丛丛灌木正顶着皑皑白雪,可那裸露的枝干却像被点燃了似的——鲜红、亮红、暗红,从深褐的根部一直燃烧到梢头,在灰白的世界里劈开一道道炽热的火焰,阳光洒下来,红枝上的雪粒泛着银光,远看竟像是谁把晚霞揉碎了,撒进了冰天雪地,后来才知道,这“冬天里的一把火”,就是红瑞木。
春生:嫩芽里的希望
冬日的红瑞木是张扬的,春日的它却藏着温柔,当第一缕春风拂过,光秃秃的枝干上便冒出无数嫩绿的芽尖,像婴儿蜷曲的手指,小心翼翼地舒展,没几天,芽尖便抽成椭圆形的叶片,翠色欲滴,叶脉在阳光下清晰可见,最动人的是花季——初夏时节,枝条顶端会聚起伞房状的花序,密密麻麻的小花挤在一起,黄白色,细碎如米,却带着淡淡的清香,蜜蜂嗡嗡地围着飞,连风里都浸着甜丝丝的生机。
夏茂:绿荫下的清凉
盛夏的红瑞木,褪去了春日的稚嫩,长成一丛丛茂密的绿墙,深绿色的叶片在阳光下泛着油亮的光,把灼热的阳光筛成细碎的光斑,洒在树下的小径上,枝条向四周舒展,姿态舒展而洒脱,偶尔有鸟雀停在枝头,啄食几粒浆果——那是花后结出的球形核果,初时是青绿色,入秋便渐渐染上蓝白色,像一颗颗嵌在绿叶间的珍珠,惹得孩童总要踮脚去够,这时候的红瑞木,是庭院里最慷慨的绿荫,也是夏日里最安静的诗行。
秋绚:霜叶中的诗画
若说冬的红是热烈,夏的绿是沉静,那秋的红瑞木,便是把整个季节的绚烂都揉进了枝叶里,霜降过后,叶片开始由绿转黄,再由黄变红,最后化作一树火焰,与秋阳交相辉映,而更惊艳的,是枝干的颜色——春日的新枝是浅绿,夏日渐成褐红,到了深秋,老枝的红色愈发深沉,像陈年的朱砂,新枝却鲜亮如胭脂,红得发紫,紫得透亮,远远望去,整株树像被秋风染透了,连影子都带着红意,诗人说“霜叶红于二月花”,可红瑞木的红,比枫叶更多了几分坚韧,比二月花更添了几分风骨。
冬蕴:雪藏下的力量
冬日的红瑞木,是自然界的“孤勇者”,叶片落尽,枝干赤裸地站在风雪里,那抹红却不曾被寒霜侵蚀,反而在冰雪的映衬下愈发夺目,它不像松柏那常青,也不像腊梅那孤高,只是静静地站着,把所有的生命力都凝聚在枝条里,农人说“瑞木兆祥”,红瑞木的“瑞”不仅在于它冬日里的吉祥红艳,更在于它骨子里的顽强——春生夏茂,秋绚冬藏,仿佛在告诉我们:生命的力量,从不会因为季节的更迭而消减,只是换了一种方式,等待下一次的绽放。
如今再看红瑞木,忽然懂了它为何得名,红是它的颜色,瑞是它的品格——它不与百花争春,却在冬日里给人惊喜;它不惧风霜雪雨,却在四季里都活得热烈,从北方的庭院到江南的园林,从山野的溪畔到城市的公园,红瑞木就这样站着,用一抹永不褪色的红,写尽了生命的坚韧与温柔,或许,这就是自然最本真的模样:不喧哗,自有声;不张扬,自成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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