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山野的晨露里,在石缝的薄霜中,有一种草以霞为名,它不似牡丹般张扬,不比青松挺拔,却以细碎的白花与坚韧的根须,在时光的褶皱里,写下一首关于平凡与微光的诗,这便是霞草——大地捧给世界的,一捧温柔又倔强的霞光。
初见霞草,总在不起眼的角落,或许是老墙的裂隙,或许是荒坡的砾石间,一丛丛低矮的植株托着细密的圆球花序,远看如揉碎的云霞,又似未落的初雪,花瓣小得近乎透明,却密密匝匝攒成团,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银光,风一吹,便轻轻摇曳,像无数细碎的铃铛,低吟着山野的私语,它的叶细而长,带着点灰绿,铺展在贫瘠的土地上,不争不抢,却将根扎得极深,仿佛要将大地深处的养分与坚韧,都吸进自己的筋骨里。
霞草的生命,是一场与寂静的对话,它偏爱荒芜,却总在荒芜中点亮一抹亮色,古人说“苔花如米小,也学牡丹开”,霞草又何尝不是如此?它没有牡丹的雍容,却以另一种方式诠释着生命的盛大——那不是一朵花的独舞,而是千万朵小花的合唱,是集体在平凡中绽放的勇气,你看那石缝间的霞草,根须紧紧缠绕着岩石,花朵向着阳光倾斜,即使被风雨压弯了腰,雨过天晴后,依旧会挺直腰杆,将沾着水珠的花朵举向天空,仿佛在说:你看,我依然在这里,带着霞光。
它更像是山野的隐士,不事张扬,却自有风骨,药典里称它“繁缕”,说它清热解毒,活血消肿;农人叫它“鹅肠菜”,知它嫩时可食,是贫苦岁月里的一抹鲜亮,而在文人墨客的笔下,它或许没有“采菊东篱下”的悠然,也没有“映日荷花别样红”的绚烂,却自有“苔痕上阶绿,草色入帘青”的质朴,它不追求被铭记,只默默生长,在属于自己的角落,完成一场生命的轮回——春生,夏长,秋开,冬藏,化作春泥,又滋养新的生命。
有人说,霞草的花语是“慈悲与纯洁”,或许正是因为它的不争与坚韧,像极了那些默默守护世界的人:他们或许平凡如尘埃,却以自己的微光,照亮他人的路;他们或许身处逆境,却依旧心怀善意,如霞草般,在贫瘠中开出希望的花,你看那山间的护林人,那乡间的教师,那城市里的志愿者,他们不正是一株株“霞草”吗?没有惊天动地的壮举,却在日复一日的坚守中,将爱与温暖播撒,让世界因他们的存在,多了一抹温柔的霞光。
暮色四合时,霞草的花朵在余晖中愈发朦胧,像一笼笼笼着的轻烟,与远方的晚霞融为一体,那一刻,我忽然明白,它为何以“霞”为名——它不是天边的霞光,而是大地捧出的霞光;它转瞬即逝,却又永恒存在,因为它已将生命的底色,刻进了时光的肌理。
愿我们都能如霞草一般,不惧平凡,不畏荒芜,在自己的角落里,扎根,生长,绽放,即使只有微光,也要照亮一寸土地;即使不被看见,也要活成一首温柔的诗——那是大地写给世界的,关于生命与希望的霞光之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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