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记忆深处故乡的山野间,总生长着一种独特的树木,它不似松柏那般苍劲,也没有杨柳的柔媚,却以自己挺拔的身姿和奇特的“灯台”,在乡人的心中点亮了一盏温暖的灯,这便是灯台树。
灯台树,光听名字便觉充满诗意与遐想,它学名Cornus controversa,山茱萸科灯台树属落叶乔木,幼枝呈绿色,老后变为灰褐色,平滑无毛,它的叶片互生,宽卵形或椭圆状卵形,顶端渐尖,基部圆形或宽楔形,叶面深绿色,叶背淡绿色,叶脉上常有柔毛,远远望去,满树葱茏,生机盎然。
灯台树最引人注目的,莫过于它那独特而优美的树形,其主干端直,往上分层分枝,枝条一层一层平展出去,形似古代宫殿里的灯台,也似一位身着绿裙、端庄优雅的舞者,伸展着双臂,迎风而立,每一层枝桠都疏密有致,向上聚拢,仿佛在承接天上的甘露,到了春夏之交,层层枝叶之间,会抽出由无数白色小花组成的圆锥状花序,盛开时,密密匝匝,素雅清新,如同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雪,又似夜空中闪烁的繁星,散发着淡淡的幽香,引得蜂飞蝶舞,为乡野增添了无限生机。
这“灯台”之名,不仅源于其形,更与它承载的乡愁与记忆紧密相连,在物质匮乏的年代,夜晚的乡村总是格外宁静与昏暗,灯台树的木质坚硬细腻,纹理通直,是乡亲们制作家具、农具的上好材料,更令人难忘的是,它的果实——球形核果,成熟时由绿变蓝黑,虽然味道微甜带涩,却是孩子们童年时解馋的“野果”,我们常常爬上树,摘下一颗颗“小灯笼”,在衣角上蹭蹭就塞进嘴里,那份酸酸甜甜的滋味,是童年最纯真的味道。
灯台树不仅以其形态美、果实甜滋养着乡人的生活,更以其顽强的生命力扎根于山野沟壑,它不择土壤,无论在肥沃的平原还是贫瘠的山岗,都能坚韧生长,它默默无闻,从不与百花争艳,却在属于自己的季节里,绽放出独特的光彩,它像一位质朴的乡野智者,静静地伫立在那里,见证着村庄的变迁,守护着一代又一代人的成长。
远离了故乡,我依然会时常想起那棵灯台树,它不仅仅是一种植物,更是我心中乡愁的寄托,是童年记忆的符号,它那独特的“灯台”造型,仿佛是照亮我前行道路的一盏明灯,提醒我无论走多远,都不能忘记根在哪里,不能忘记那份来自乡土的质朴与温暖。
灯台树,乡野间的光之守望者,它以树为台,以叶为灯,点亮了岁月,也点亮了我心中那份永不褪色的乡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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