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白朱顶红”,单是这名字便如泼墨山水般浓淡相宜——白是清冽的雪魄,红是点睛的朱砂,同缀一株,便将素雅与浓烈调和得恰到好处,它不像牡丹那般张扬富贵,亦不如幽兰孤高自赏,只是静静立在春光里,以一身傲骨与柔情,演绎着生命最热烈的姿态。
初见白朱顶红,总为其花色所惊艳,那白色并非单薄的苍白,而是如宣纸浸润了月光般温润,瓣尖泛着淡淡的鹅黄,仿佛少女初施粉黛的脸颊;而红色则似凝了胭脂,从花心深处晕染开来,由深至浅,如烈火中藏着一抹柔情,最妙的是双色同枝,白瓣如雪裹朱砂,红瓣似云镶白边,远观如鹤立红霞,近看却见瓣瓣丝缕分明,透着半透明的质感,阳光拂过时,竟似有流光在花脉间流转,它的花形也极富巧思,六片花瓣如六只小手,轻轻拢住中间一簇金黄的花蕊,花蕊顶端沾着细密的花粉,微风过处,便有淡淡的甜香浮动,惹得蜂蝶流连。
白朱顶红虽名带“白”,却并非娇弱之辈,它原产南美草原,带着野性的坚韧,却因花色雅致,被文人墨客引为知己,古人爱梅兰竹菊,称“四君子”,可若论将刚柔并济演绎得淋漓尽致的,白朱顶红亦当仁不让,它的鳞茎如蒜头般饱满,深埋土中,默默积蓄力量,待到春回大地,便破土而出,抽出粗壮的花葶,一葶能开花数朵,层层叠叠,不似春花短暂,倒有“千磨万击还坚劲”的韧劲,即便花期将尽,花瓣也不轻易凋零,而是整朵垂落,如美人含羞辞别,留得一地落红成阵,倒应了“落红不是无情物”的诗意。
养白朱顶红,亦是养心,它不择土壤,略施薄肥便能开花,不似名贵花卉那般挑剔,只需将鳞茎埋入疏松的土中,浇透水,置于阳光充足处,便能看到它日日抽高、鼓胀花苞,等待花开的日子,最是令人期待:花苞由绿转红,微微裂开时,便有雪白的瓣尖探出头来,继而整朵花次第绽放,那过程如婴儿睁眼,带着对新世界的懵懂与好奇,也藏着对生命的敬畏与热爱,待到满室芬芳,看它亭亭玉立,便会觉得所有的等待都有了意义——原来最美的风景,往往藏在最朴素的坚持里。
白朱顶红早已从庭院走进书房案头,成为都市人心中的一方春色,它不与群芳争艳,却以独特的双色风骨,在时光里沉淀出别样的韵味,那白色是素心,不染尘埃;那红色是热忱,不负韶华,一花一世界,一白一朱间,藏着生命的本真:不必喧哗,自有力量;无需浓墨,自成风华。
愿我们都能如白朱顶红一般,以雪魄之心处世,以朱砂之情生活,在岁月的长河里,活成自己最动人的模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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