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枝淡贮书窗下,人与花心各自香。宋人这句咏叹,悄然为我心中那支玉簪点染上了淡墨般的清雅。玉簪,这名字本身就凝着温润与光洁,宛如一方凝脂微琢的玉片,簪住青丝,亦簪住了光阴深处一脉沉静的幽芳
admin 2025-11-23 阅读:21 评论:0每见玉簪,总觉它似有前生,其质非金非银,乃是温润之玉,其色或白如初雪,或青若远岫,更间有浅碧、淡紫,如同吸纳了山川草木的魂魄,玉本有灵,经匠人指尖琢磨成簪,愈发显得光华内敛,触手微凉,簪头或素面无纹,只以弧线显其柔美;或浅刻螭龙、缠枝,纹路如流水行云,不喧哗而自有风骨,这般器物,仿佛天生就该插在乌云般的发髻间,随着主人的莲步轻移,流泻出温润的光泽,在衣袂翻飞间,悄然摇曳出一方沉静的天地。
玉簪之用,首在固发,女子三千青丝,若无物束之,难免散乱如云,一支玉簪轻轻绾起,便将那份不羁的流丽,化为一股端庄的沉静,它不似金钗那般张扬,亦步摇之流摇曳生姿,它只是安静地存在,却以自身的重量与温度,提醒着发髻的主人那份从容与自持,古时闺阁女子晨起梳妆,对镜簪花,玉簪划过发间,那细微的凉意与摩擦声,仿佛是唤醒沉睡时光的密语,它不仅绾住了发,更似绾住了岁月里那些易碎的、易逝的瞬间,将它们定格成一种永恒的姿态。
玉簪之美,又岂止于其形与用?它更承载着千年的情思与象征,古人以玉比德,玉簪作为玉之一种,自然也被赋予了高洁、坚贞的品格,它常被作为定情之物,男子赠玉簪予女子,便是以自身之“温润”许诺一份“恒久”,那玉簪插在发间,便如一份无声的誓言,贴着肌肤,贴近心跳,日夜相伴,不离不弃,李清照词中“怕郎猜道,奴面不如花面好”,女子对镜簪花,或许也暗含着对这份情意能否如玉簪般恒久光洁的忐忑吧?更有那“何用浮荣絜此身”的隐逸情怀,玉簪的清冷与孤高,恰合文人雅士远离尘嚣、守志如玉的心境,它不与群芳争艳,只在寂静处散发幽香,恰如君子之德,内蕴芬芳,不事张扬。
玉簪已渐行渐远,少见于日常,偶尔在古装剧或博物馆中得见,那份古朴与雅致,仍能轻易拨动心弦,它不再是生活必需的饰物,却化身为一种文化的符号,一种对古典美学的追忆,每当我凝视一支玉簪,仿佛能透过那温润的玉质,看到古时深闺女子的幽怨与期盼,看到文人墨客的孤高与坚守,看到时光长河中,那些被玉簪绾起的,或悲或喜,或浓或淡的人生片段。
玉簪清影,不语千年,它以玉之魂,簪住了一段段往事,也簪住了中华文化中那份永不褪色的温润与风雅,它静默如谜,却始终散发着清幽的芬芳,提醒着我们,在喧嚣的尘世之外,还有一种沉静的力量,一种内敛的光华,值得我们去追寻与守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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