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第一缕晨曦尚未完全驱散夜的薄纱,篱笆上便已悄然缀满了紫色的、蓝色的、粉色的“小喇叭”——那是喇叭花醒了,正吹响一天中最早的、带着露珠清香的晨曲。
喇叭花,学名牵牛花,因其花朵形似喇叭而得名,它不像牡丹那般雍容华贵,也不似玫瑰那般娇艳欲滴,喇叭花的美,在于它的朴实无华与生机勃勃,它的藤蔓纤细却充满韧性,总是不知疲倦地向上攀爬,无论是简陋的竹篱、斑驳的墙垣,还是随意搭起的架子,都能成为它展示风采的舞台,那一片片心形的绿叶,鲜嫩翠绿,在晨风中轻轻摇曳,仿佛无数只小手在热情地招呼着过往的行人。
最令人心动的,还是它那盛开的花朵,清晨,当阳光温柔地洒下,喇叭花便齐刷刷地绽放开来,一朵朵,一簇簇,像无数只振翅欲飞的小蝴蝶,又像一张张欢快的笑脸,在晨光中闪烁着生命的光彩,颜色也颇为丰富:深紫的,像暮色中的天空;浅蓝的,像晴朗时的海洋;粉白的,像天边的云霞,花瓣上还常常带着细腻的纹理,边缘处微微卷曲,更添几分娇俏,凑近一闻,一股淡淡的、清幽的芬芳沁人心脾,虽不浓郁,却足以让人心旷神怡。
喇叭花的生命似乎与晨光紧密相连,当太阳逐渐升高,气温开始攀升,那娇艳的花朵便会慢慢地、慢慢地闭合起来,像一个个羞怯的少女收起了自己的裙摆,静静地蜷缩在绿叶之中,仿佛在积蓄力量,等待下一个黎明的到来,这“朝开午谢”的习性,或许让人觉得它太过短暂,但在我看来,这恰恰是喇叭花对生命最热烈的诠释,它不贪恋白昼的喧嚣,也不畏惧短暂的消逝,只是执着地在属于自己的时光里,尽情绽放,用最美的姿态迎接每一个崭新的清晨。
记忆中,老家的院墙上总是爬满了喇叭花,每到夏天,我便会搬个小板凳,坐在花架下,看蜜蜂在花丛中忙碌,听蝴蝶在花间低语,奶奶会告诉我,喇叭花虽小,却很坚强,只要有土、有水、有阳光,就能生长就能开花,那时候不懂,只觉得这花好看、有趣,长大后才明白,喇叭花身上那种不畏艰难、努力向上、乐观绽放的精神,是多么的可贵,它不与繁花争艳,却默默装点了平凡的日子;它生命短暂,却留下了深刻的印记。
久居城市,很难再见到那成片的喇叭花海,但每当清晨醒来,看到窗外洒进的阳光,我总会想起那些篱笆上、墙垣边,迎着朝阳吹奏晨曲的喇叭花,它们是平凡的,也是伟大的;是短暂的,也是永恒的,它们用自己独特的方式,告诉着我们:无论身处何种境遇,都要像喇叭花一样,努力向上,尽情绽放,活出自己的精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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