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株不起眼的鸡骨香,就长在老家屋后那片被遗忘的荒地里,它没有桃李的娇艳,没有松柏的挺拔,只是默默地匍匐在地,枝干细弱,叶片也有些粗糙,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它吹倒,每当我走近它,总能闻到一股淡淡的、独特的清香,那味道不似花香那般浓烈,却带着一股子泥土的质朴和草木的坚韧,让人心安。 鸡骨香,名字便透着一股倔强,据说它的根茎质地坚硬,色泽暗褐,形状酷似鸡的骨头,故而得名,我小时候并不懂这些,只听奶奶念叨过,这草可不好惹,沾上了皮肤又痒又疼,那时的我,对它总是敬而远之,只当它是田间地头一株寻常的杂草,带着点不好惹的“脾气”。 真正让我对它刮目相看的,是奶奶的一次病痛,那年夏天,奶奶的风湿病犯了,膝盖又红又肿,疼得整夜睡不着觉,家里请了郎中,开了方子,其中便有一味药引,正是这鸡骨香,我跟着爷爷,在荒草丛中仔细寻觅,终于找到了几株,爷爷小心翼翼地将它挖出来,洗去泥土,那根茎果然如鸡骨般嶙峋坚硬,奶奶将它捣碎,用布包好,敷在疼痛的膝盖上,说来也怪,没过几天,奶奶的红肿便消了下去,疼痛也缓解了许多,从那以后,我便对这株小小的鸡骨香另眼相看。 后来,我渐渐长大,离开了家乡,去往繁华的都市,钢筋水泥的森林里,花草树木倒也不少,却大多是人工精心培育的品种,精致而脆弱,我常常会想起家乡的鸡骨香,想起它在贫瘠的土地上顽强生长的样子,它不需要精心的照料,不需要肥沃的土壤,只要一丝阳光,一点雨水,就能扎根,就能蔓延,它的枝叶或许柔弱,但它的根茎却有着“鸡骨”般的坚硬和执着,深深扎进大地,汲取着生命的养分。 再后来,我偶然在一本医书上看到,鸡骨香不仅可外用祛风湿,其根茎还可入药,有行气止痛,祛风除湿,舒筋活络之效,原来,这小小的草木,竟藏着如此大的能量,它不像那些名贵药材那样声名显赫,却以其朴实无华的外表和坚韧不拔的品格,默默地守护着一方水土,也守护着像奶奶那样需要它的人们。 每次回到家乡,我总会特意去屋后看看那片荒地,鸡骨香依旧在那里,或许比往年更茂盛了一些,它静静地生长着,不与百花争艳,不与群木争高,只是默默地散发着属于自己的清香,那清香,混合着泥土的芬芳和岁月的沉淀,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关于坚韧、奉献与平凡的故事。 鸡骨香,它没有华丽的外表,却有着“鸡骨”般的铮铮铁骨;它没有扑鼻的浓香,却有着沁人心脾的淡雅,它教会我,生命的价值不在于外在的喧嚣与浮华,而在于内在的坚韧与奉献,就像这鸡骨香,即使身处逆境,也能扎根大地,散发芬芳,为需要的人带去希望与慰藉,这,或许就是鸡骨香最独特、也最动人的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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