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我老家的老屋后墙上,总爬满了一墙的爬山虎,那是童年记忆里最鲜活的背景色,也是我对“生命力”最初的、最直观的认知。
每年春天,当第一缕春风拂过,那些蜷缩了一冬的爬山虎嫩芽,便像是得到了秘密指令,悄悄地从灰褐色的老墙缝隙里探出头来,它们起初是嫩绿的,带着一丝羞怯,仿佛在试探着这个世界的温度,没过多久,这些嫩芽便以惊人的速度舒展、蔓延,生出无数细小的卷须,这些卷须,是它们攀登的“手脚”,灵活而执着,一旦触到墙壁的凸起或是砖缝的边缘,便会紧紧地吸附上去,像一个个小小的钩子,稳稳地固定住自己,然后向着更高的地方,向着更亮的光线,不屈不挠地前进。
夏日里,爬山虎便彻底成了一道绿色的瀑布,那浓密的绿叶,层层叠叠,覆盖了整面墙壁,远看就像一堵天然的绿色屏障,阳光透过叶子的缝隙,洒下斑驳的光影,风吹过,叶子沙沙作响,仿佛在低声诉说着成长的喜悦,有时,我会趴在窗台上,静静地看着它们,它们从不挑剔脚下的土地,无论是贫瘠的砖缝,还是坚硬的墙面,都能扎下根,向上攀爬,它们不需要人为的浇灌和施肥,只需阳光、雨露和一股不服输的劲头,就能将生命的绿意铺满每一个角落。
秋天,当许多树木开始落叶,爬山虎的叶子却会由绿转黄,再由黄变红,像一团团燃烧的火焰,在萧瑟的秋色中格外醒目,那红色,不是凋零的悲凉,而是一种历经风雨后的沉淀与绚烂,是生命在走向成熟时最美的姿态,即使到了冬天,叶子落尽,那裸露在墙上的藤蔓,也像一条条蜿蜒的龙筋,盘桓在墙壁上,等待着来年春天的再次勃发,积蓄着新的力量。
爬山虎,它没有牡丹的雍容华贵,没有玫瑰的娇艳欲滴,它只是默默无闻地生长,执着地攀登,它教会我的,是一种低调的坚韧,一种不张扬的执着,它用自己的行动诠释了什么是“向上”,什么是“不屈”,无论环境多么艰苦,只要有一线希望,它就能攀缘而上,触及更高的天空。
每当我看到爬山虎,心中总会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,它们不仅仅是一种植物,更像是生命的启示录,告诉我们:只要心中有光,脚下有根,无论身处何种境地,都能凭借自己的力量,向上生长,绽放属于自己的精彩,那绿墙之上的爬山虎,永远是我心中最动人的生命赞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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