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月的风里飘着桃花的甜香,楼下的玉兰开得正热闹,五岁的小满却攥着我的衣角,眼巴巴望着小区花坛里新栽的一排小树苗。“妈妈,那些树要多久才能开花呀?像动画片里那样,粉粉的,花瓣落下来像下雨一样?”他仰着小脸,眼睛亮得像落了星星。
我蹲下来,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头顶:“它们现在还小,要像你一样吃饭、睡觉、晒太阳,慢慢长大才行,要不,咱们也在家里种一棵?等它开花的时候,我们就和春天有个约定。”
小满的眼睛瞬间亮了:“真的吗?我要和树宝宝一起长大!”
说干就干,周末一早,我们就去了花鸟市场,小满在花盆区转了三圈,小手指着一盆半人高的樱花树苗,叶片嫩绿,枝干纤细却挺拔,像个小姑娘。“就它了!它的头发比别的都好看!”他兴奋地拍手,仿佛已经看到了它开花的样子。
回家的路上,小满抱着花盆,小脸绷得紧紧的,嘴里念叨:“树宝宝别怕,我们回家给你安个漂亮的家。”我提着小铲子和营养土,跟在他身后,心里也泛起一丝柔软的期待——这哪里是种树,分明是和一场关于成长的约定。
我们把花盆搬到了阳台阳光最好的角落,小满负责扶着树苗,我负责填土,他一会儿担心土太多会把树苗“压坏”,一会儿又怕土太少“树宝宝会饿”,小眉头皱成个小疙瘩。“你看,把土埋到根这里就好,就像你吃饭要吃到肚子里,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少。”我握着他的小手,轻轻把土拍实,他学着的样子,用小铲子轻轻拍了拍花盆边,然后郑重地在土里插了一块小木牌,歪歪扭扭地写着“小满的树”。
“妈妈,我们每天都要给它浇水,对不对?”小满每天早上起床后的第一件事,就是搬个小板凳坐在花盆前,像个小大人一样观察:“妈妈,你看!它长新叶子了!这片比昨天的大!”“妈妈,它的枝条好像长高了1厘米!”有时候他会把脸凑近花盆,小声嘀咕:“树宝宝,你要快点长大哦,我想看你开花。”
春天悄悄溜走,夏天带着热浪来了,樱花树的叶子长得更茂盛了,油亮亮的,却在某个早晨,我们发现最顶端的一片叶子边泛了黄。“妈妈,树宝宝生病了吗?”小满的声音带着哭腔,我赶紧查了资料,才知道是夏天阳光太烈,需要遮阴,我们找来一块薄纱布,搭了个简易的小棚子,小满每天早晚都要去看看,确认纱布没有盖太严,才放心。
秋天,叶子开始泛黄,随风轻轻飘落,小满捡起一片完整的叶子,夹在他的绘本里。“妈妈,这是树宝宝给我的信,说它要睡觉了。”我笑着揉揉他的头:“是啊,它要攒足力气,等明年春天,就能开花给你看了。”
冬天来得很快,阳台的风也冷了,我们把花盆移到了室内窗边,小满怕它冷,还把自己的小毛毯盖了一半在花盆上。“树宝宝别怕,有我陪你呢。”他趴在窗边,哈着热气,看着光秃秃的枝干,小声说:“你一定要记得我们的约定哦,等明年春天,我们一起看樱花。”
窗边的樱花树还在沉睡,枝干上已经冒出了米粒大的芽苞,像一个个小小的约定,藏在冬天的尾巴里,小满每天还是会去看它,不再急着问“什么时候开花”,而是会说:“妈妈,你看,芽苞好像 bigger 了。”
我知道,我们种下的不只是一棵樱花树,更是一份关于等待、陪伴和期待的时光,就像小满会慢慢长大,这棵树也会在阳光和雨露里,积蓄力量,等春风吹起,就会开出满树粉色的温柔。
那时,小满会站在树下,仰着小脸,看花瓣像雪一样落在他伸出的手心里,我会告诉他:“你看,这是你们一起长大的礼物,也是和春天的约定。”
而我们,也会和这场来年的绽放,一起,慢慢期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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